【bodog.one】末代手艺人的栖息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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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钟鸣,以“击钟而鸣,百里有声”得名,是长江边离铜陵约三十公里的一座小火车站。上个世纪六十年代末,铁路由芜湖修到钟鸣,而后修到顺安,最后才修到铜陵,耗时三个春秋。不是路修得慢,是筑路材料与经费太难。我在走访有关钟鸣火车站的故事时,去年刚退休的铜陵市供电局老职工骆宝富向我讲述自己上小学时亲历的一件事:全市学生被要求每人捐赠五块砖头,用于建火车站候车室。那时没地方卖砖头,于是学生们各显神通,月光下夜色里,那些存放砖头的工地或场所都会有小小的身影出没。尽管老师再三强调:不准偷。可那次“捐砖”行动,有人笑称是全市学生一次反偷盗演习。至今想起来都觉得好笑,快乐里有几分苦涩。
末代手艺人的栖息地

钟鸣在半个多世纪通火车之前,曾是皖南周边商贾云集之地,素有“九井十三街”之称。与别的古镇不同,这里水井众多,专供居民吃用水。陪同我的大学同窗黄维富曾是钟鸣中学学生,他的中学同窗汪丽萍就是钟鸣街上人,领着我们找到了几口古井。井水清沏如昔,只是人们现在不常用尔。火车铁路线由最初的一条,继而二、三、四、五条铁路线汇集于此。那时周边人坐火车去远方,常常头天就赶到钟鸣,住上一晚,体验一下古镇夜色风情,次日坐火车离别车站。钟鸣不只是皖南人奔往新生活的起点,更是承载远方和诗的出发地,火车载着人们去远方,寻觅诗意的人生。

置身钟鸣火车站,举目远望一根根轨道渐渐消失于地平线上时,让人联想火车隆隆驶过钟鸣的半个多世纪风雨里,周边有志于远方和诗的皖南儿女,由此出发到他乡谋生创业,用自己的血汗与智慧谋写诗意的人生,让江南这片山水间有了诸多美丽的传说和精彩的故事。然而,也有这么一些人,他们或生长于钟鸣,或随先祖流落到钟鸣,从小学了一门手艺,扎根于此,成家立业,凭手艺养家糊口。如今,他们的儿女由火车站去了更远的远方,只是他们依旧留在钟鸣靠老手艺生活,这些末代手艺人坚守着钟鸣那一抹晚霞。
02

今年74岁的刘家湾在钟鸣做了大半辈子木匠,却并不是地道的钟鸣人。他的爷爷是巢县一个木匠,年轻时带着儿子刘士义下江南,流落到钟鸣帮人家做木匠,养活一家老小。那个巢县的老木匠将手艺传给自己的儿子,没等到孙子刘家湾出生就去世了。

我午后到刘家湾那间木工房,他刚买了一板车杉木回来,准备给人家制棺材。刘家湾不识字,搞不清楚一方木料多少钱,只是算到每一根木头花多少钱,觉得划来就成交。问他从什么时候开始做木工的,他只记得会动手做事时就跟着父亲学做木工,也就几岁的年龄吧。刘家湾说,在江南这一带做木匠的都是从巢县过来的人。历经几代,现在来还在干木匠的也只有自己了。

刘家湾靠“童子功”木匠手艺在钟鸣成了家,三个儿子上学时就跟自己学做木工,能做出像模像样的家具,只是现在没一个干木匠。他们从钟鸣火车站去了远方,落脚“天府之国”成都,做装修的活,工程越做越大,相继都在那里安了家。自己的老伴去世有二十多年了,儿子们多次要接他去成都享清福。闲享那份清福,不如呆在钟鸣干木工活,才能感到快乐,活着也才有意思。现在许多木器被塑料制品替代,可老一辈人喜欢木制的盆与桶,洗个澡、泡泡脚用木器才有那种感觉,能做盆与桶这类圆形木器的木匠越来越少了。

 

刘老木匠闻着木头味儿长大、变老,他早已习惯了这样的手艺人日子,一天不摸木匠工具,心里都失魂落魄似的。他的三个儿子,还有徒弟们都从火车站去了远方。人一旦去过远方,大约就不愿再回到从前,居于藩篱了。自己是小镇上最后的木匠了,不会随儿子们生活,城里装修尽搞些没生命、虚头八脑的豪华模样,看着不舒服,闻着没乏味。老木匠虽有些落寞,还有与他同岁的老人们喜欢木盆与木桶,也算是有知音了。

 

03

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在钟鸣,除了徐明庆、盛小虎两个皮匠还在古巷大弄口摆摊子,再也找不出第三个皮匠了。我坐在皮匠摊前跟他们聊天,黄维富一边忙着照相,一边对他的女同学汪丽萍说,“钟鸣今天凑齐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了”。

盛小虎和徐明庆相差一岁,一个属龙,一个属马。盛小虎读到小学四年级时辍学,跟着街上老皮匠学做缝补活,徐明庆入行时间也差不离。初入此行时,觉得丢人现眼的,不敢抬头。那时的皮匠活简单,人们穿皮鞋还不到普及的程度,一双皮鞋要穿好多年,新鞋要打鞋掌,防止摩损得太快,旧鞋也是补了又补,有总比没有好。更多的是修补雨伞、配钥匙,还有居民家中舍不得扔的有破损的家什。每次给人家做好了活,人家一脸高兴的样子感谢自己,心里也慢慢敞亮了。皮匠摊前汇聚了南来北往的故事,张家山前、李家山后的风云,皮匠做久了再木讷的人也能成为故事大王。人们送东西到皮匠摊前,急时丢下来,过后路过再来讨取。很多时候闲了,又是立马可等的活,便停留摊前与皮匠聒蛋,既听皮匠讲故事,也补充自己的见闻,丰富了皮匠的故事篓子。贫乏的岁月里,一处皮匠摊子往往成了小镇上许多人的快乐源,有事没事都喜欢凑到摊前。

 

徐明庆和盛小虎在钟鸣的口碑还算不错,娶了当地媳妇,生儿育女。盛小虎还有八亩农田,农忙时下田干活,闲时在街上摆摊,与几十年的老熟人见见面,谋取些家用补贴。他已是两个外孙的外公了,儿子从安庆师大毕业后在外做事,“子承父业”是不可能的了。现在皮匠摊前极少见到年轻人身影,他们用坏了的东西,随手就扔了,用有缝补痕迹的东西他们嫌丢人。其实,看着那些稍有破损的日用品扔了,心都疼。盛小虎戴帽子时看上去还算年轻,拿下帽子头发全白了。他笑笑说:“时光都丢在皮匠摊前了,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芜湖。有时想想,世上又能有谁能把想去的地方都走完呢?我成年累月守在火车站,就把自己摊前的事情做好。”

 

人生很多时候要走出命运给你划定的圈子,你一旦跨出了那个圈子,甚至是很小的一步,你可能会发现自己的人生可能大为不同。那一步正是你走向远方的开始,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有了开端就有可能抵达远方。只是路永远没有尽头,我们一直在路上奔波劳累,混迹到后来也常常浑身尘土,满脸苍茫。远方并不真是就是一种距离,它更多的是一种内心的视野与安宁,像钟鸣的这两个皮匠一样,守了半个世纪的火车站,并没有去“远方”,倒也过上了滋润的日子,自在的生活。
04

烈日下,我徘徊在江南钟鸣火车站,见没有来往的列车,并走到轨道上拍些照片。陪同我走访的汪丽萍女士家紧挨着中医院,她爷爷帮新四军买过药品,新四军三支队曾驻在钟鸣,谭震林、项英等人也曾在钟鸣活动过。她上小学时,刚通车不久的钟鸣火车站运来了一批特殊人员:从唐山大地震中救出来的轻伤员和无家可归者。当地政府组织民兵抬担架,全力救治与照顾生活。汪丽萍参加学校慰问演出队,给这些唐山人演出。她与黄维富都喜欢写诗,我问她有没有关于火车站的诗作?她真的找出一首:“小镇小站,熟悉又陌生。曾经从这里达四面八方,曾经在这里迎八方来客……”

 

钟鸣,确实熟悉又陌生。半个多世纪前一条铁路线,如今五条铁路线汇聚于此,轨道上空有长龙般越过的合福高铁、宁安高铁,使得“击钟而鸣,百里有声”的钟鸣有了更美妙的立体交响乐,路长声更远。走过火车站,我们拐上一条闲置的铁路线,原本是通往深山专用线,在轨道边居然看到了两家铁匠铺。铺外陈列着锹、镐、锄头、镰头、斧头等物,我们走进“张师傅铁匠铺”,店内的炉膛还是热的,喊了几声,里面一扇小门开了,探头一看,四个人正在打牌呢。他们招呼说:“张师傅不在铺里,你们要买什么农具,自己拿,给他打个电话问下价钱,把钱压在农具下就行了”。

 

说话间,闻相邻的铁匠铺有人说话,我们循声走去,原来有人跟着铁匠来打三根撬棍。这个叫王义风的铁匠开启电开关,紧对着炉膛里的小风扇一吹,顿时炉火熊熊。说话间,王义风用铁钳夹起烧红的钢筋,开启电力锤,叮当叮当一阵响,再放入火炉里,如是两次,就成了(见下方视频)。原本15元加工费,因熟人只收了10元。

58岁的王义风16岁那年,跟外公余国轩铁匠学手艺,弹指间42个春秋过去了。外公早已过世,铁匠手艺自己也传了不少徒弟,现在都不干了。王义风乐观豁达,徒弟跑了,好在有了电力锤,过去徒弟抡大锤、师傅敲小锤的模式有了改变,没有徒弟还饿不死师傅。至于手艺的承传,也没必要悲观发愁。唐代李白不是有句话称:“天地者,万物之逆旅;光阴者,百代之过客。”在铁路边生活几十年,火车穿梭往来,人们忙东奔西,不得歇脚。其实,没必要那么忙碌,终究天地是万物之客舍,人活再老也不过是光阴的过客尔。

 

走出王义风的铁匠铺,我们好象刚从哲学课堂出来。人生有很多种滋味,大慨总要熬到某个年纪,才懂得去细细品味。然而当你开始懂了,一切都已经远了,珍惜当下的生活才是最有用的。

钟鸣仅是江南一座极普通的火车小站,承载着很多怀揣梦想的人去了远方,谋求诗意的生活。也有如留守在钟鸣的这些木匠、皮匠、铁匠,他们差不多一生居于铁路边,没有去过远方,却可能真正拥有远方,他们对远方的理解可能就是真理。年轻时依靠手艺谋生,现在坚守这门手艺或许有着别样的意义,就算是末代老手艺人,老手艺哪怕是最后的晚霞,也尽量让这抹晚霞美一些,消失得晚一点。所有的情深意重,都能换来岁月温柔,好多东西可以不必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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