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dog.one】那些年我们吃过的爆米花

【Bodog博狗新闻报道】

儿时的爆米花,我们叫“玉米花”,不管是爆得像开了花的爆米花,空心棍式的,还是手指粗细蓬松式的,都叫玉米花,只有一种自己锅里炒出来的不叫玉米花,叫炒玉米粒。那个棍式的,除了叫玉米花之外,还叫糖棍。

秋收之后,家家户户都把玉米编成辫子,挂在自家天井的树上或者挂在自搭的玉米架子上,光腚的玉米就摊在地上或者垒在平房上,让秋天的太阳把它们晒的嘎嘣脆。冬天天冷的时候,人们躲进温暖的小屋子里,边拉呱边扒玉米粒。

玉米不是人的主食,而是家畜们的主食,扒好的玉米粒磨成粉,煮熟之后,用来喂猪、牛、鸡、鸭、狗等等。那时候家家户户都个猪圈,养上一两头大肥猪,很多人家还养起了母猪和小猪仔。农村人的钱袋子除了靠卖粮食,大多都是靠卖肥猪或者猪崽子而得。那些年我们吃过的爆米花

扒玉米粒的时候,也是勾起孩子们馋虫的时候。最先不知道哪个小伙伴,兜里装着喷香的炒玉米粒,分给大家尝尝,于是尝过炒玉米粒的孩子,就开始动起自家玉米的脑筋了。

小时候,父亲不让我们炒玉米粒,一是觉得玉米粒没什么吃头,二是觉得把锅糟蹋坏了,三是觉得浪费了玉米。但是母亲会默许,于是我们就趁父亲不在家的时候,赶紧炒,翻得锅铲琤琤响,玉米粒儿在锅里噼里啪啦响,出锅之后也装进衣兜,出去分给小伙伴们吃。虽然能暂时打打馋虫,但总感觉自己炒的玉米粒没小伙伴家炒的好吃。

当然,院子里挂在树上的玉米棒子也可以换其他吃的,譬如说香喷喷的瓜子。记得有一次,和姐姐趁天黑大人都在屋子里的时候,一人从树上拽了一个玉米棒子,揣在怀里,悄悄地去换了瓜子来,神不知鬼不觉地在外面吃完了又回家。居然瞒大人瞒到现在,“作案口风”着实很紧。

再过些时日,总算盼到了下乡炸玉米花的人来了。一般这个时候,母亲都会给我们炸一锅或者两锅解解馋,父亲则睁一眼闭一只眼,不赞同也不反对。

炸玉米花的人携了气压锅、炭火炉子等工具,找个靠墙根能晒得到太阳的人多的大街上,支起气压锅,等有人陆续端着玉米来的时候,就烧起炉灶准备开工。

小时候对这个气压锅,有种奇特的感觉,既亲切,又害怕,亲切的是它可以爆出香喷喷的爆米花,害怕的是爆米花出锅的时候,“砰——”一声,犹如放炮,正常情况下,等它“放炮”的时候,我们会躲得远远的。

“放炮”前,气压锅飞速旋转,操锅的人一脸严肃,看着时间,让孩子们赶紧躲开,等他用带着手套的手把气压锅拎起来的时候,孩子们早就跑远了,爆炸声一过,孩子们就又一窝蜂地涌向刚刚爆过的爆米花筒或者铁丝框。由于气压很大,有些爆米花还是会撒落在筒外的地上,蜂涌而来的孩子们就是为了这些掉落在地上的爆米花。

我印象中这种气压锅炸出来的爆米花原汁原味,不加糖,毕竟糖在我们小时候也是稀缺食品。这种老式的爆米花和现在电影院里吃到的爆米花也有些许不同。老式爆米花屁股上还带着棕色透明的硬皮,吃的时候还要扒掉那层皮。虽然没有现在的爆米花酥脆香甜,但在当年已经很解馋了。

爆米花除了吃,还能玩。记得我们会找来一枝夹在菜园篱笆里的酸枣圪针,把爆米花一个一个穿在酸枣的圪针尖上,插好之后觉得特别美,像开了一树的爆米花。对孩子们来说,这是一种很朴实的审美。

(可以想象一下这圪针上插上爆米花的样子)

再后来,大约是读初中的时候,又有一种更先进点机器下乡,倒进去玉米粒,机器有个下方有个出口,能直接出来棍式的玉米花,长度可以按需要自己截断。这种一般会加糖或者糖精,比老式的爆米花更香甜些,因为玉米皮在做成玉米花之前直接去掉了。

也有下乡来卖软软甜甜的如手指粗的玉米花的老人,走街串巷,边走边喊:“玉米花。” 这种特别轻,渣滓极少,入口即化。父母一般嫌贵不舍得给孩子买。刚过完年的时候最好卖,孩子们用自己的压岁钱买一小塑料袋,一会就吃光了。

还有年轻的姑娘也卖玉米花,拎着袋子背在肩头,袋子里装满笔直的棍式玉米花,她边走边用甜美的嗓子喊着:“糖——棍——”,“棍”的发音发成“贵儿”。一帮子调皮的孩子总会跟在姑娘身后边笑边喊:“吃了断气——”。姑娘就回头给个瞪眼,调皮孩子们就一溜烟似的逃跑了。

那些年我们吃过的爆米花
孩子们用这种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阿Q精神,在嘻嘻哈哈中就把那一肚子的馋虫给抵挡住了。

现在的孩子们仍然吃爆米花,他们有香甜酥软的各种口味的爆米花,他们或是坐在电影院里,或是坐在电视机前,或是搭个帐篷躺在公园里,只是他们很难再品尝到那些属于我们那个年代特有的爆米花的故事和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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